中国的封建社会历史太长，封建意识根深蒂固，从上到下，几乎每个人的身上都会有这样的遗传基因，这是一种潜意识，无论是为民主奋斗的人民领袖还是受尽专制之苦的普通百姓都未能幸免。当老百姓第一次喊出“毛主席万岁”的口号之时，已经开始把人民领袖当作“一代明君”，同时也把自己对于最高领导人的监督权拱手捧了出去。在此情形之下，党内生活难免要发生变化，党内民主也难免会出现故障。有意无意之间，毛主席不再有人叫他“润之”叫他“老毛”，战友关系也有了某些类君臣关系的迹象，毛主席的意见不再是可以商榷的个人意见，再加上林彪四人帮的推波助澜，到了文化大革命，毛主席就成了君临天下的“最高统帅”，毛主席的话则成了必须坚决照办的“最高指示”，于是，曾经与毛主席有过不同意见的毛主席的战友们，自然也就成了摆在凳头的鸡蛋，随时都有可能滚下来摔得粉碎了。“滚下来”的时候，难免都使人大吃一惊，因为以前都“为尊者讳”；“滚下来”之后又都感到顺理成章，反对毛主席说的话，就是反对毛主席，就是反党反社会主义，就得“全党共殊之，全国共讨之”了。

这样一来，毛主席本人也就陷入了尴尬的境地：曾经与他朝夕相处的战友一个一个地都成了反对过他的人，他岂不成了孤家寡人？所以邓小平说：“不管怎样，一大批干部被打倒，不能不说是毛泽东同志晚年的一个最大悲剧。”